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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518015
    游客

    @Andy #62069

    感謝先生又補充了這麼多珍貴的佚文出處。《五行大義》引文應該是存世引文中最古老的,雖數量太少但值得重點關注。《銀河棹》《玉連環》《六壬論命秘要》、諸種遁甲書我還未翻開看過,原來也都有可輯之處,感謝賜教~

    《金口訣》所附《神樞經》應該時代較晚,可能衹是與陳/隋人樂產的《神樞》撞名了。金口訣一系的《神樞經》,聽說還有大連圖書館藏有單行本,港中大藏有《神樞經秘要》(後者資源已在網上流通,衹是我還未得到),值得搜集一下~可惜不是樂產的《神樞經》。

    《五行精紀》引“黄帝”有兩處,第一處“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是已佚古醫書《東垣經》之文,應是一種託於黄帝名下的典籍,見引於多種醫書中。第二處講長夏時節的五行衰旺,確實很可能是在引《金匱經》。

    天一閣所藏《大六壬》就是俗稱的《六壬大全》,《六壬兵占》也是《六壬大全》的一部分。整部《六壬大全》中可輯的確實很豐富。不過《六壬大全》和《五行大義》是小坂眞二當時即可見的材料,這兩種書中的佚文已經被他全輯到了。

    明清人挺常關注《吳越春秋》的占例,主要是用來證明六壬式源流之古。不過吳越春秋占例並無三傳,可能屬於更古老的式占,六壬的前身,還不是成型的六壬式。六壬式的界定,大概就以三傳的有無爲標準吧~

    @62097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2078

    確實~《龍首經》和《金匱玉衡經》也很有意思,應該保留了很多古老的東西。《金匱玉衡經》不少段落之間與《金匱經》《玉門經》同源,二者究竟是什麼關係很值得探究😂

    @65558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2094

    感謝先生糾正,是我一時疏忽不察了。另補充Collector先生上傳的《大六壬會通摘要》引用《黃帝占》、《金匱經》,《六壬兵占輯要附金櫃玉門經》引用《金匱經》、《玉門經》、《神樞經》、《靈轄經》、《玉帳經》等經(扣除《六壬大全》已存在的部分)。之前先生也考證邵彥和即為邵南,《大六壬會通摘要》亦有引用《邵南雜占》,不管此書跟邵彥和是否有關係,可以佐證在清代時大家就認為邵彥和即為邵南。裡面亦有引用《金關玉鎖》,可能跟酒井氏舊藏《六壬金匱金關玉鎖全書》有關。

    先生提到兵占,我也對六壬軍事占卜系統很好奇,一般都認為六壬不像遁甲為兵而設,可以參考《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六壬兵占》的紀載:

    「不著編輯者名氏。凡六壬百煉金、六壬軍帳賦、金鳳歌、行軍占異為一卷,其兵占自時事休咎至凱旋聞詔共五十篇為一卷。六壬非為用兵而作,而五行生克制化與夫王相死生之用理可相通,故兵家亦多取為占驗。《唐志》有李靖《玉帳經》一卷,李筌《六壬大玉帳歌》十卷,彭門《玉帳歌》三卷,其餘若胡萬頃《軍鑒式》之類,不可勝數。然流傳既久,大抵出自術士偽托,非其本真。《新唐書·李靖傳》贊,謂世言靖精風角、鳥占、雲祲、孤虛之術,故善用兵,是不然,特以臨機果,料敵明,根於忠智而已。可謂知言。為將者苟能如靖之決策制勝,即一切游都、天目玉帳軍占之說俱可存而不論,矧其出自後來之傅會者乎?是書為明人所刊,所採諸家,亦多未備。」

    由來可見官方認為《軍帳賦》等書為明人所著(雖然裡面引用了金匱經等古文),而非唐朝《玉帳》一系的六壬兵占書,之前先生有指出現仍有玉帳相關的藏書,可惜未能得見,不然也許可以比較一番。

    讓我感到好奇的是遁甲自唐朝以後都沒什麼軍事上的案例記載,直到清末《奇門旨歸》等書才出現相關占例。若說因為被禁,所以用得人少,但閱覽諸書後會發現這觀點也站不住腳,如《萬曆野獲編》所載:

    「本朝讖緯之書,皆有厲禁,惟奇門六壬之屬,人間多習之。」

    遁甲不止民間多人學習,《統宗》和《寶鑒》等書關於遁甲源流亦有記載林氏奇門就是以兵占起家:

    「仇鸞門下士有林士徵者,以奇門占兵,屢有奇驗。」

    各史書地方志亦有記載很多武將多習三式,可見如下。

    《明實錄》/孝宗/卷一百十七 弘治九年九月/7日

    「鎮守雲南總兵,官征南將軍,黔國公沐琮卒,琮字廷芳,昭靖王英之曾孫,榮康公斌之子,琮幼失父,從兄璘襲公爵,璘卒璘弟瓚継之,成化元年琮始入朝襲爵,三年命還鎮雲南…琮於武經陰符奇門諸書陰陽卜筮星命之術多所涉獵善草書詩歌樂府皆可觀在鎮三十餘年為政務持大體御下寬而有制夷人安之」

    《甘肅通志》

    「陳震,字文靜慶陽衞人,成化二十三年進士,𢎞治初授監察御史,風裁凜然,凡所按行平寃釋逮時稱平允。歴兵部侍郎,嘗總制大同諸邊,勵志廉勤,為政明肅,人不敢干以私。精兵法六壬三式之學,善騎射敵人不敢入寇。」

    「明龍,正階州人,㓜英敏過人,精於易學,遇金牌道人傳授六壬,占騐多應,正德壬申蜀冦猖獗,都御史召之,贊畫每戰多㨗,畨夷入冦,總督聘居帷幄出竒數勝,欲授以官不受,奏賜金帛冠帶,後總督楊張鄧徵聘皆不就。所著有八陣圖太乙成局竒門集要六壬書」

    《保定府志》

    「呂雯字天章,安州人。景泰時舉人,成化時以才望能文授監察御史,直諫有聲。精天交地理奇門六壬之術,詔監軍征東有功陞通政司叅議歷官兵部左侍郎卒賜祭葬。」

    當然學了很多術數不一定真會在戰場上用到,像是上述的明龍是以六壬起家。不過我們可以看一下朝廷的態度是怎麼樣,記載如下。

    《明實錄》/英宗/卷一百九十 廢帝郕戾王附錄第八 景泰元年三月/29日

    「致仕國子監祭酒李時勉奏,憂國忘家者臣子之誠心聽言,致治者聖君之大德,臣身居草野,心在朝廷,方臥病床帷忽聞,大駕有沙漠之征,恨不臂羽面陳利害,未幾又聞被留之,報臣拊心痛哭而不能止。既而皇上即位詔下人始懽忻踴躍有太平之風。臣惟國家之事已往者付之無可奈何未來之,伏望陞下敬慎以制之。臣聞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者,此治國之要道,昔在李唐當開元天寶之間,正車書混同之日,使有憂危之心,則後來安有夷狄之禍,惟陛下鑒前古之失,究方今之弊,留心政務加意武備,以安中國以禦四夷,則不勝幸甚,所有可言之事略舉一二,以聞一備邊之道,在選將練兵二者而已,選將在通兵法不知兵法,雖終日練精兵,亦無所用,臣見今武臣子弟襲職,惟走馬跳溝射箭而已,京師無賴之徒多買快馬教習以規厚利就,使試中間以兵法皆不能對。故武臣子弟宜先令熟讀武經七書,使知兵法者教之,及至通曉令教塲演武,軍官既誡以走馬射箭,走陣之法又出題,問以團營列陣破敵攻守之事,中有能鋪陳應對者,即知兵法者也可以擇而用之。昔人有學劍者以劍為一人敵,不足學去學萬人敵,今走馬射箭正所謂一人敵也,兵法則萬人敵也,夫為將固當知古兵法,而用兵又在審日時之利日時之利,在用奇門,盖奇門乃黃帝戰蚩尤時所立法也,專於行兵用之,古之為將未有不用此者,乞擇武臣子弟年少聰明者俾學習之既知兵法又諳此術,則用兵之際必多取勝也。一臣聞蹈危難而隕身者人臣之至行以美名而得謚者,朝廷之大恩然如宋信國公文天祥之孤忠大節。…帝曰李時勉老臣其言忠實甚有可行者有司其採而用之。」

    可見官方是有挑選武家子弟學習奇門遁甲的,但為什麼所留下實際在軍事上使用的記錄大多是六壬呢? 這也是我不解的部分。例如《晉書載洋傳》占賊兵攻武昌、《新五代史•賀瑰傳》載梁太祖朱溫用六壬占得斬關課、《宋史•忠義傳》載史抗用六壬課占雁門關役、《新修鄞縣志》載明成祖欲起兵召金忠卜得鑄印乘軒之卦、《深州總志》載明末時《六壬大全》作者懷慶府推官郭載騋守汴城占賊來去時間、《六壬指南》陳公獻兵占案例、南明張煌言兵屯東溪嶺時占得四課空陷終被殺、《光緒山西通志》載天理教之亂時嘉慶召康文鐸占課、《與猶堂全書 地理集》載朝鮮兩西大亂時禹君則欲渡薩水占得不吉、《駐粤八旗志》載第二次鴉片戰爭洋人攻城時紀世槐從叔父占吉凶、《趙烈文日記》載王有齡命周騰虎起六壬課占與太平軍戰況、張官德的課例、民初張其鍠的六壬兵占等。

    其中陳公獻、郭載騋都具有武將背景,他們仍以六壬進行軍事上的占卜,如戚繼光《練兵實紀》所載:

    「竊欲將此輩群之武庠,擇立師長,授以武經總要、孫、吳兵法、《六壬》、《百將》等書,俾各習讀講解其義。」

    可見實用主義著稱的戚繼光也是注重六壬(說不定也影響到明末軍事使用六壬的熱度)。

    最後再額外提一下古人對於兵占的態度為何,可見下面幾本書如所述:

    草廬經略

    「今日軍中,動輒艷慕太乙、六壬、奇門、遁甲、六丁、六甲、神將、太乙,辨方向之利否,為趨避之指南。即使其方不利,獨不可伐人之國,而值外侮之來,可以不禦乎?即使其方向利,而敵勢強不可擊,我兵不足擊,亦可趨利而不顧其後患乎?此太乙可知而不可恃也明矣!六壬、京房諸家神數,亦宜收錄,第托名於此而無一驗者,舉目皆然。軍機何等大事,而可嘗試為耶?須以目前小事試其驗否,果驗而後用之。如其小者不驗,則其大者憑虛遠之可也。奇門、丁甲、神將,大概聽其言則有,施之用則無,只可誑惑凡庸,豈能鼓簧明智?即奇門雖有,而武侯,誠意不可多得,令直藉其虛名而已!觀雲望氣星歷之儔,亦須驗試,方與諸家神數並用。」

    易林補遺

    出師征伐章第五

    「軍中雖用奇門遁甲並大六壬等數者,曾如易卦與衰動靜生克了然,不但推軍務之一端,而更指萬民之趣避。易卦者,上應天時下通人事,彰往察來,慎損益盈虧之理,開物成務驗休咎存亡之機。衡者必要精詳,庶無差誤也。」

    由此可見古人對於兵占也是很嚴謹的,《紀效新書》也說”精占筮者驗留”,占卜數術必須要精過嚴格的驗證才能在戰場上使用。

    @65559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2097

    先生所言應該是有參考陳劍的《六壬古占課考》? 《日本國見在書目錄》也有考證《金匱經》完整是有十卷,前面有提到滋岳川人有為其作注,賀茂氏持有的即為十卷本,陳劍的說法是吳越春秋引用《金匱》第八和《玉門》第一分別可以《黃帝金匱玉衡經》一書中的《金匱章》第八經 以及《玉衡章》第一經之對上。不過上圖本的《景祐六壬神定經》裡有同時引用《玉衡經》和《玉門經》,我也不知道兩個到底有什麼區別😂。

    @65698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5558

    感謝先生補正!我確實漏列了《大六壬會通摘要》這箇大寶藏,裏面徵引古經十分豐富,是輯佚時應當重點關注的。其中引用《金關玉鎖》的文字主要集中在兩片區域,看詩句的風格確實挺像《金匱玉鎖》。我粗略翻了一遍北京國圖本《金匱玉鎖》(抄者妄題作《大六壬金櫃經》),此本已是其書的完本,並無闕失,但卻未能找到《會通摘要》中所引的文字。也許另有一種以《金關玉鎖》爲名的歌訣體古佚書,也許是我翻得太草率而漏掉了😂

    關於邵南、邵彥和爲同一人的考證全是“凌霄天學”大神做出的

    关于六壬大师邵彦和与邵南是否同一人之略考(转) (360doc.com)

    深度解密南宋壬学巅峰人物邵彦和(上) (qq.com)

    我衹是讀後倍感欽佩,拾了大佬的牙慧而已。他已研究得出,邵公的生卒年爲1065-1133。而劉日新的生卒年雖未詳,我們卻知道他至少活躍於元祐年間(1086-1094),所以劉、邵二人完全是同時代的同行,必然會有交流,也難怪劉的《六壬會通》內會收入邵的學說和案例,藉由今存的節録本《六壬會通摘要》而讓我們得以窺見。

    我衹是後來看到《兵禽捷要》裏的《口鑑撮要歌》有“邵南彥和先生”之明文,證實了我原先的猜想,給大佬已經考出的精彩結論增加一記實錘而已。姓邵名南字彥和,名與字之間必然要存在某種呼應關係,原先我很久都沒想通“南”與“彥和”二字有什麼含義上的聯繫。後來忽然想到,很多古人的字都常以“彥”字開頭,“彥”如同“子”一樣,衹是作爲一箇裝飾性的襯字,往往它後面那箇字纔是真正的核心而與名呼應。如任昉字彥昇、劉勰字彥和、富弼字彥國等。“和”字纔是考慮的重點,但它應該不止與“南”呼應,而是與姓名整體“邵南”呼應,因爲這箇姓名組合太特殊,與《詩經》的第二國風《召南》正好同音(不僅音同,召\邵本就是古今字,後者直接是從前者分化出的形體)。其父母取名時肯定是有意製造這種效果。姓名直用詩經國風,字又以和爲主,應該是取《毛詩大序》“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之意,又或是取鄭玄《詩譜序》開篇即引《書》“詩言志,歌永言,聲依詠,律和聲”之語。總之“邵南”與“和”還是很搭調的。

    @65699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5558

    關於“玉帳”的本義,我看到南宋學者張淏的《雲谷雜集》中的考論十分精彩詳盡,後世的各類詩畫、詞話中也經常引用這段文字,已然成爲一段經典了:

    玉帳-雲谷雜記補編卷一

    《玉帳經》的逸文,除了六壬和各種兵家文獻裏零碎引用之外,我所見比較完整的整段節録是《遁甲奇門捷要》所收的《玉帳經擇勝諸局》,當然也一定衹是原經的一小部分:

    123

    @65702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另外,晚於《玉帳經》的《六壬軍帳賦》也很有意思,這篇賦其實是唐代人的作品,見著録於《崇文總目》《通志藝文略》。

    首先既然《崇文總目》裏有,其成書就必然不晚於北宋的仁宗朝。此二目都明確記載《軍帳賦》的作者名叫劉啟明,其中《通志藝文略》更具言“唐劉啟明撰”,直接指明了時代。而劉啟明另外還有多種著作見於這二種目録中,涵蓋六壬、太一、風雨雲氣占候等不同學科,其人肯定是唐代的一位兵占大家。其中《定風占詩》一卷,《通志藝文略》云“忠武軍節度廵官劉啟明撰”。忠武軍節度使之名始立於唐德宗貞元二十年(西元804),延續至五代。所以可以確定劉啟明活躍於中、晚唐期間,正是中央政府疲弱、各地軍閥互相攻伐的時期,六壬和遁甲的兵占術都在此期間蓬勃發展。裴鉶的小說《聶隱娘》就是那箇時代的生動寫照,可以想見這些兵占術成長時的環境。

    《軍帳賦》的文本自身也有內證。接近結尾處有一段:“地恐埋軍,參軫虛房而速備;象宜休卒,蛇支獸干以尋驚”,又是熟悉的諱“虎”作“獸”,這是內文中僅存的一處唐代印記,餘處皆已遭後人迴改作“虎”,衹有這句被遺漏倖存下來了(《太白兵備統宗寶鑑》所收本則併此處亦遭迴改)。

    忠武軍節度使下轄河南的陳、許、蔡諸州,而據《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存目的《六壬軍帳賦》(天一閣范懋柱家進呈本)正好落款“河南劉啟明撰”,也與忠武軍的轄境相合了。

    另外《景祐六壬神定經》引用的古書裏,我記得有一種叫《啟明式例》,從名字來看,很可能也是劉啟明的作品。
    與《六壬軍帳賦》類似的作品,還有《遁甲專征賦》,應該也產生於同一時期。遁甲保存下來的文獻裏唐代作品肯定不少,但都得不到確認,因爲古代術士普遍不重視保存歷史和文獻信息,抄書基本不抄作者名字和時代,給斷代造成了大量困難。《專征賦》是又一篇難得的可以斷定爲唐人作品的遁甲文獻,我前幾天搜集了一些資料,接下來整理一下發篇帖子。

    @65705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5558

    先生發現的問題很有趣,本來六壬式占是爲民生日用而設計,兼及兵占,但遁甲一開始就專注於兵占,按理應該能留下大量案例纔是。遁甲術別說案例,就連其本身的結構系統在經歷明代之後都變得晦暗不明,各家聚訟不休,看來世面上普傳的遁甲肯定是遭遇過很大的斷層,占例更不可能有機會保存下來。至於隱傳的就不知道了。遁甲的整體情形肯定和六壬大不相同,即使還有真法存世,大概也是秘而不顯的吧。我對遁甲確實不了解,可能需要機緣特殊的人纔能接觸到。

    @65706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5559

    日本所謂的《金匱經》比較複雜,小坂眞二作過辨析討論。本來《金匱經》衹有一卷,衹是《六壬式經》三卷的第一卷之名。但後來有人把三卷都統一叫《黄帝金匱經》了。再後來有人增添了大量注解,體量擴充到十卷之多,也還是被稱爲《金匱經》。這一名稱在不同時期的所指也不同,後面越來越名不副實了,但都是從《六壬式經》三卷這箇根基延伸出去的,這三卷書也是整箇六壬學科的根源。

    @66147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5706

    多謝先生解惑🙏🏻,難怪 程樹勛在《壬學瑣記》會這樣說:
    「《金匱》、《玉門》、《曾門》三經,似覺太簡。蓋作書之初,斷法未備,後則踵事增華,又未免稍有穿鑿。」
    應該正如先前先生所說,至少到了清朝《六壬式經》仍存在,希望未來有機會能面世。

    關於日本方面,我後續再找像前面所提占文等較詳盡的占式紀錄,扣除只有"xx時間 軒廊御卜"或是只有說"兵革兆"等太過簡略的,目前確定有《吾妻鏡》、《権記》、《類聚符宣抄》、《諸道勘文》、《朝野群載》、《兵範記》、《玉海》、《宣胤卿記》、《春記》、《伏見院御記》、《明月記》、《本朝世紀》、《小右記》、《時信記》、《台記》等,時間最晚是《宣胤卿記》於1498年的紀載,《本朝世紀》應該是最多的,至少有40個案例。目前這些日記全部統計起來已經超過70個,未來加上別的日記可能會更多,數量相當驚人,確實大部分是怪異占,例如地震、奇怪的大風、老鼠啃食等等都可以占卜😂。總之其他術數恐怕很難像六壬一樣保留大量較古老的占例,這些紀載相信可以協助我們還原《金匱》等古法的風貌。
    另外六壬占法的"日本"古書,除了先生已經發布過的《六壬占私記》外,目前japan search大概就只有找到《續群書類從》所收錄的《新撰六旬集》了(另有《二占要略》並未公開,且為江戶時代的書,應該沒太價值),其序說明為從滋岳川人貞觀十三年所撰的六甲六帖所輯錄,個人猜測應該只有抄錄一小部分,並不完整。
    dl.ndl.go.jp/info:...id/2533491

    @66154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哇,感謝先生,這箇《新撰六旬集》是好東西,在小坂眞二的書(第二部第一章)裏提到過。現在終於見到廬山真面目了,無比感激!🙏🙏🙏

    先生下的功夫太深了,原來日本這麼多種書裏都有占例,如果將來能全部彙輯起來,就是一部價值很高的古法案例集了。

    《二占要略》有一位大神朋友分享過給我,應該是在韓國的某箇圖書館下到的。此書幾乎毫無價值,按作者自己的交代,衹是把《武備志》的太一、六壬兩部分翻譯成日語而已,不是日本本土的古法,就不值得看了。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Cj38GphoFHLoEYdhWJmVnA?pwd=6666
    提取码:6666

    @66155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最晚提及六壬式經的人,我目前見到的就是程樹勛和葉悔亭,我還沒有具體辨析過者二人的孰先孰後。這葉出自《六壬眎斯》,第一行就提到葉悔亭見過《金匱》《玉門》《曾門》三經。最諷刺的是,他既然都有機會見到古經,竟然最終還是考出“甲戊兼牛羊”這種歪門邪說,無異於用最名貴的食材卻燉出了一鍋毒藥😂

    葉悔亭猶得見三種古經(六壬眎斯)

    但由此看來,古式經在清代還沒那麼罕見,程、葉二人都是輕描淡寫就帶過去了,都看不出一點應有的對祖法正典的敬畏。我相信《六壬式經》即使今日也一定還存於世間,衹是體量太小,被埋沒在一些大部頭的叢鈔裏看不出來了。國內目前都還有好幾種大型六壬叢鈔本沒有公開,將來還是很有希望尋到的。

    @66269 回复 ⚑举报 

    牧石
    游客

    @243518015 #66155

    先生既然提到这个天乙(或天一)贵人,我请教一下依先生之见到底该取哪一种为准呢?见下表:

    %`0EE5R1V[SJLJ$))_V]CCL

    旧法最早应该见于《黄帝授三子玄女经》、曹法即曹震圭提出的一个逻辑、郭法即郭璞的逻辑。

    天乙(天一)贵人的主要起例基本就这三种。到底哪一种是正确的,我很想听听先生的观点。我也为此纠结了好久了。

    @66271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6154

    多謝先生的回饋,回頭瀏覽先生貼出的《安倍晴明撰『占事略決』と陰陽道》目次後,才發現原來小坂眞二已經有把《新撰六旬集》與《六甲占抄》(吉田文庫-天理圖書館藏) 進行比較😂,《六甲占抄書》中有附上,我也蠻想一覽究竟的。另外在此附上其他應該跟六壬有關且冠有六甲之名的書:

    1. 《六甲占》 (土御門家藏,小坂眞二在書中也有提到此書)

    2. 《多武峯佐異六甲占文》 (吉田文庫-天理圖書館藏)

    3.《六甲并軒廊御占推条》("猪熊"藏,應該是個人收藏)

    4.《祕傳六甲天書》(国立国会図書館藏)

    @66283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6271

    感謝先生整理~原來還有這麼多種可開發的資源,太期待日本能早點把它們數字化了。

    其實小坂真二的書也早應該分享,我太懶了,一直還沒把裏面古經輯佚的部分翻譯完,要不就這兩天先發出來吧😂

    @66285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牧石 #66269

    感謝先生提示,我纔知道原來曹震圭也提了一種新法。我翻了一下《曆事明原》,曹震圭著書還是有法度的,先引述古法,再闡述自己的私見。曹震圭的那套法十分迂曲牽強,與古人本意相去甚遠。至於所謂“郭璞”,估計是明清人託名的吧,沒見到郭璞真正的著作裏有討論天一貴神法則的。其實這些層出不窮的新法遠不止這幾種,我記得在清代的六壬書裏就看到過很多種版本,《五行精紀》裏也有好幾種,一箇比一箇離譜。

    但這些奇說怪論在被清朝皇帝扶正之前,其實從未進入過主流。清之前一直衹有一種法佔據正統地位,就是表中所謂的舊法。此法至少也可以追溯到西漢,若將來有新得出土材料,也許還可以再往上推。古代記録這套正統規則的文獻不勝枚舉,則其要者,按時代排列至少也有這幾種:

    1、【西漢】甘肅肩水金關木簡:見程少軒《<肩水金關漢簡(伍)>“天干治十二月將”復原》

    2、【南朝】上上海博物館所藏六朝銅式盤背面的銘文

    3、【隋】《五行大義》卷五引《六壬式經》

    4、【北宋】《景祐六壬神定經》卷二“釋天一第二十八”(今本“一”訛作“乙”),其文雖未言出處,其實也是引自《六壬式經》。《六壬式經》的成書年代,一定不晚於東漢,估計也不晚於西漢。

    5、【元】《曆事明原》卷一“天乙貴神”引“經曰”

    6、【時代未知】道藏所收《黄帝授三子玄女經》,此書應是六朝或唐宋人取前代舊文雜湊而成,所取的原材料從文風來看,也是出自漢代

     

    這是上博所藏六朝銅式盤的背面,所銘應該就是《六壬式經》的原文:

    图片1

    @66286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這是肩水金關的西漢木簡,請衹看簡本身,一定忽略掉旁邊的現代釋文,因爲錯得一塌糊塗

    图片2

    程少軒老師寫了文章重新考訂釋文時,但仍難免受到了舊釋文的誤導,其結論還是不甚可取。若真正實事求是按簡上的字形來録文,應該是這樣(△表示徹底闕文,[ ]表示字形殘缺但有十足把握可以補全者):

    △戊△△治大[吉]夜治小吉 丙丁晝治徵[明]△△[從]魁 壬(癸)……

    △己晝治神後夜治[傳]送辛晝治勝[先]夜治功曹

     

    把闕字處補足,就成這樣:

    甲戊庚,晝治大吉夜治小吉。丙丁,晝治徴明,夜治從魁。壬癸……

    乙己,晝治神後,夜治傳送。辛,晝治勝先,夜治功曹。

    @66287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6285

    感謝先生的解說,之前沒有特別去注意該式盤的背面,原來是六壬式經的原文。另外最近幾年新公布的式盤應該就是四川渠縣城壩遺址和敦煌祁家灣出土的式盤了吧,前者僅存天盤殘件,而後者保存基本完好,時代也跟六朝式盤最接近。除了式盤,近幾年也陸續出土非常多漢期時期的竹簡,希望未來能如先生所言這些珍貴的六壬古經能夠現蹤。

    @66293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Andy #66287

    是的,接下來還會有越來越多的驚喜~

    目前已出土的式盤實物,最早早到戰國(去年的王家咀楚墓),最晚晚到五代末、遼初。推薦這篇公衆號文章,是我所見梳理得最好的:六壬式

    值得期待的出土文物太多了,包括現在正在挖的武王墩大墓,很可能是楚烈王陵,主體部分未被盜擾過,很可能將帶來中國有史以來最大的考古收穫。

    @66299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243518015 #66293

    此文作者估計是北大的劉未老師,其中也有一些可以補苴之處。比如新發現的王家咀戰國式盤,比如我還在網上見過一件民間收藏的東漢銅式盤【合一医学】第135期:东汉铜六壬栻盘考 (qq.com)

    另外,文中提到的象牙式盤,摹本其實嚴重失真了,幸好貼出了清晰的原物照片。細觀此盤並不作“大乙”,而是“大∝”(其實也不是∝,而是類似一箇撲倒在地的9,或尾巴拉直的の,即“一”的左邊加箇回扣過來的圈。我姑且記作∝了),而漢簡、敦煌遺書中都常見將“一”寫作∝的。象牙式的摹寫者犯了與彩篋塚一樣的錯誤,自作主張改成了“己”形,亦非乙。其實象牙式與“大衝”對應的外圈“卯”字,其左邊就有一箇真正的“乙”,對比即知,“大一”並非“大乙”

    我估計,採用這種寫法多半是由於“一”的形狀過於簡單,刻在器物上,時間久了之後容易被污跡或劃痕干擾識讀,所以故意加一些贅筆。

    其實從音理上也可以知道,“太乙”這種訛誤不可能出現在這麼早的年代。“一”屬重紐A類,“乙”屬重紐B類,衹有在五代北宋之際重紐消失之後,才存在讀音上混淆一、乙的可能。然而即在二者已經同音的宋代甚至元代,其實仍未出現“太乙”之類的訛稱。天乙、太乙直到明代纔出現,之後就在明清時期病毒般擴散,全面取代了古代的天一、太一。

    @66532 回复 ⚑举报 

    牧石
    游客

    @243518015 #66285

    @243518015 #66286

    @243518015 #66293

    @243518015 #66299

    多谢先生回复并提供详细的参考资料!天乙(或天一)贵人大抵应该是按《五行大义》引《六壬式经》的起例方式,当然也是《龙首经》、《黄帝授三子玄女经》、包括《心镜》卷四杂将门论贵人旦暮一章亦明言:

    旦暮推尊天乙神,局中分治令为君。甲戊庚游大小吉,乙己神传昼夜分。丙丁朝亥暮居酉,六辛当午复来寅。壬癸立处于巳卯,不将魁罡作贵人。

    注:用昼夜长短分旦墓,甲戊庚日,旦用大吉(丑)作贵人,墓用小吉(未)作贵人。乙己日,旦用神后(子),墓用传送(申)。丙丁日,旦用登明(亥),暮用人魁(酉)。辛日,旦用胜光(午),暮用功曹(寅)。壬癸日,旦用太乙(巳),暮用太冲(卯)。每以星没为旦,星出为暮,看贵人落地盘宫位,顺逆行之。

    惜这些典籍均为给出这样起例的原由,都是口诀似的。

    《吴越春秋》的占例有两例伍子胥的占例,一例是伍子胥谏吴王的占例,一例是伍子胥占吴伐齐,其贵人很明确。其他的占例(包括范蠡的几例)从给出的已知条件不好判断。

    1、伍子胥占吴伐齐

    子胥所占曰:“窃观《金匮》第八,其可伤也。”

    吴王曰:“何谓也。”

    子胥曰:“今年七月,辛亥平旦,大王以首事。辛,岁位也,亥,阴前之辰也。合壬子,岁前合也,利以行武,武决胜矣。然德在合,斗击丑。丑,辛之本也。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大吉得辛为九醜,又与白虎并重。有人若以此首事,前虽小胜,后必大败。天地行殃,祸不久矣。”

    吴王不听,遂九月使太宰嚭伐齐。

    这一课明确给出七月辛亥日寅时,斗击丑,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这些已知条件,其天盘、四课 、三传只能如下:

    朱 六 勾 龍

    申 酉 戌 亥               后 常 陰 虎         鬼 乙巳 后

    蛇未           子空           巳 寅 辰 丑         兄 戊申 朱

    貴午          丑虎            寅 亥 丑 辛         子 辛亥 龍

    巳 辰 卯 寅

    后 陰 玄 常

    此例,如果是按卯至申为昼,申至寅为夜的原则区分旦暮,那么是辛日夜占,天乙用午,就是郭璞的起例方法。如果是以日出日入的原则区分旦暮,农历七月日出也有可能在寅,那么用午做贵人即是古法的起例方式。

     

    另一例是伍子胥谏吴王。

    子胥曰:“且大王初临政,负《玉门》之第九,诚事之败,无咎矣。今年三月甲戌,时加鸡鸣。甲戌,岁位之会将也。青龙在酉,德在上,刑在金,是日贼其德也。知父将有不顺之子,君有逆节之臣。……大哉,越王之崇吴,吴将为所擒也。惟大王留意察之,臣不敢逃死以负前王。一旦社稷丘墟,宗庙荆棘,其悔可追乎?”

    吴王曰:“相国置之,勿复言矣。寡人不忍复闻。”

    这一例已知条件是甲戌日,青龙在酉,丑时。其天盘排列和四课、三传只能如下:

    蛇 朱 六 勾

    寅 卯 辰 巳              六 空 虎 陰          鬼     申 虎

    貴丑           午龍          辰 未 申 亥          子 辛巳 勾

    后子           未空          未 戌 亥 甲          兄 戊寅 蛇

    亥 戌 酉 申

    陰 玄 常 虎

    这一课“青龙在酉”,只能是理解为青龙临地盘酉,如果作“天盘酉作青龙”,则要么“戌作天空”,则贵人在辰,这是不可能的。要么“申作天空”,则寅为贵人,甲日也不可能。那么,此例甲日夜占,贵人用的丑。这个就是按郭璞的起例方式。

    《吴越春秋》虽不能做信史看待,但其成书于东汉,似乎也说明东汉的时候六壬贵人起例用“郭法”这一合理推论。

    总之,这个天乙贵人起例变成了无头公案了,希望以后有更加明确的证据确定。我个人倾向于“甲戊庚牛羊”的古法起例方式。

    总之,非常感谢先生详细的考据,给我很大的启发。

     

    @66533 回复 ⚑举报 

    牧石
    游客

    @牧石 #66532

    回帖排版有些零乱,重排一下:

    多谢先生回复并提供详细的参考资料!天乙(或天一)贵人大抵应该是按《五行大义》引《六壬式经》的起例方式,当然也是《龙首经》、《黄帝授三子玄女经》、包括《心镜》卷四杂将门论贵人旦暮一章亦明言:

    旦暮推尊天乙神,局中分治令为君。甲戊庚游大小吉,乙己神传昼夜分。丙丁朝亥暮居酉,六辛当午复来寅。壬癸立处于巳卯,不将魁罡作贵人。

    注:用昼夜长短分旦墓,甲戊庚日,旦用大吉(丑)作贵人,墓用小吉(未)作贵人。乙己日,旦用神后(子),墓用传送(申)。丙丁日,旦用登明(亥),暮用人魁(酉)。辛日,旦用胜光(午),暮用功曹(寅)。壬癸日,旦用太乙(巳),暮用太冲(卯)。每以星没为旦,星出为暮,看贵人落地盘宫位,顺逆行之。

    惜这些典籍均为给出这样起例的原由,都是口诀似的。

    《吴越春秋》的占例有两例伍子胥的占例,一例是伍子胥谏吴王的占例,一例是伍子胥占吴伐齐,其贵人很明确。其他的占例(包括范蠡的几例)从给出的已知条件不好判断。

    1、伍子胥占吴伐齐

    子胥所占曰:“窃观《金匮》第八,其可伤也。”

    吴王曰:“何谓也。”

    子胥曰:“今年七月,辛亥平旦,大王以首事。辛,岁位也,亥,阴前之辰也。合壬子,岁前合也,利以行武,武决胜矣。然德在合,斗击丑。丑,辛之本也。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大吉得辛为九醜,又与白虎并重。有人若以此首事,前虽小胜,后必大败。天地行殃,祸不久矣。”

    吴王不听,遂九月使太宰嚭伐齐。

    这一课明确给出七月辛亥日寅时,斗击丑,大吉为白虎而临辛,功曹为太常所临亥这些已知条件,其天盘、四课 、三传只能如下:

    伐齐

    此例,如果是按卯至申为昼,申至寅为夜的原则区分旦暮,那么是辛日夜占,天乙用午,就是郭璞的起例方法。如果是以日出日入的原则区分旦暮,农历七月日出也有可能在寅,那么用午做贵人即是古法的起例方式。

     

    另一例是伍子胥谏吴王。

    子胥曰:“且大王初临政,负《玉门》之第九,诚事之败,无咎矣。今年三月甲戌,时加鸡鸣。甲戌,岁位之会将也。青龙在酉,德在上,刑在金,是日贼其德也。知父将有不顺之子,君有逆节之臣。……大哉,越王之崇吴,吴将为所擒也。惟大王留意察之,臣不敢逃死以负前王。一旦社稷丘墟,宗庙荆棘,其悔可追乎?”

    吴王曰:“相国置之,勿复言矣。寡人不忍复闻。”

    这一例已知条件是甲戌日,青龙在酉,丑时。其天盘排列和四课、三传只能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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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课“青龙在酉”,只能是理解为青龙临地盘酉,如果作“天盘酉作青龙”,则要么“戌作天空”,则贵人在辰,这是不可能的。要么“申作天空”,则寅为贵人,甲日也不可能。那么,此例甲日夜占,贵人用的丑。这个就是按郭璞的起例方式。

    《吴越春秋》虽不能做信史看待,但其成书于东汉,似乎也说明东汉的时候六壬贵人起例用“郭法”这一合理推论。

    总之,这个天乙贵人起例变成了无头公案了,希望以后有更加明确的证据确定。我个人倾向于“甲戊庚牛羊”的古法起例方式。

    总之,非常感谢先生详细的考据,给我很大的启发。

    @66550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牧石 #66533

    感谢先生提示,我都忘了列举,《心镜》确实也是古法,而且作为唐代作品,必然是遵从古法,因为新法应该都是宋代往后的人陆续提出的。除此以外,成书时间相当于中国五代时期的《占事略决》也是古法,因为《占事略决》大部分内容出自《金匮经》,是非常纯正的一套体系。

    《吴越春秋》里的两个占例十分有趣,我也曾被第二个例子困惑了很久,是不久前才想通的。

     

     

    第一个例子正如先生所言,旦暮的划分只应以实际天空的明暗为标准,因为《金匮经》已经明确规定:“常以星没为旦,星出为暮”。这一规定经过了十分成熟周全的思考:之所以取星而不取日,是因为如果占者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里,必然日落更早而日出更晚。日出没于山头的时间,并不等于出没于地平线的时间,所以看太阳就失去意义了。而取星空出没作为旦暮分界就更合理,即使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只要还没从此经度的地平线落下,星空就不会出现。这是旦暮的最合理定义,也是这两个概念的本义。而非如后世那些刻舟求剑的迂腐之人,强行按表盘上的什么卯时酉时来定。一年中的昼夜长短各不相同,把界限划死是十分荒谬的。

    《吴越春秋》里的第一例,其实不是真正的六壬,因为伍子胥的占断里并没有出现四课三传,只不过出现了六壬中也有的随斗十二神、十二天将、“九丑日”这些要素而已。占断只依据日辰上的神与将,而不考虑日辰之阴神,四课尚且不备,三传更无从谈起。

    宋以后的六壬学者普遍都的有一个误区是,看到六壬里的一些符号要素就会立马断定整套系统都属于六壬。但其实如果看过隋书经籍志、两唐书经籍艺文志、日本国见在书目录、玉海,就会意识到,古代存在很多种不同的式法、古式经,它们所用的式盘、术语体系、神将名称,都与六壬完全相同,但并不以四课三传入占,而是选取其他要素来作占断。这些古式法都没能传下来,六壬是这套符号体系里唯一存活至今的占法,但在唐以前它只是式法百家争鸣里的一家。

    幸存者偏差让我们但凡看到这套符号就只想到六壬,甚至出土了式盘都要称为“六壬式盘”。其实式盘就是式盘,何尝为六壬而专设,六壬只是诸多种式用法之一。这就好像,两千年后,我们今天所有的扑克牌玩法都失传了,只有斗地主幸存下去,而那时的人早已不知实物扑克牌长什么样,他们玩斗地主都是人脑直接联网,玩虚拟版。某天突然考古出土了一副我们这个时代的实物扑克牌,经过他们的学者考证之后,终于发现这是古人用来玩斗地主的工具,于是把它叫做斗地主卡片。你说他错呢也没全错,扑克牌确实可以用来玩斗地主;但在我们这个时代实际的用途远不止斗地主啊,是他们在这套符号体系里只认识斗地主而已。

     

     

    至于第二个例子,一开始我也是看了前人排出的式局,觉得整套推理应该没问题啊,为什么最后推出来与规则不符呢。后来退一步想才发现,他预设的前提就错了,这个占例根本不是六壬占。抛开盘局和一切已有的观念,我们直接看伍子胥对夫差说的原话:首先列出月、日、时,然后开始分析,“甲戌”这个日子与“岁”形成什么关系,“青龙”在什么位置,“德”在哪,“刑”在哪。最后抓住“日贼其德”这一点,作出了臣将叛君的论断。整个占断过程,其实是以日、刑、德为入占要素,连那个叫“青龙”的神煞,都没看出起到过什么作用。

    这套体系是一种我们并不清楚的数术,并非六壬。其中除了“青龙”与六壬的十二天将之一同名之外,其他地方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六壬。如果说第一例的占法还是@牧石 #66533

    感谢先生提示,我都忘了列举,《心镜》确实也是古法,而且作为唐代作品,必然是遵从古法,因为新法应该都是宋代往后的人陆续提出的。除此以外,成书时间相当于中国五代时期的《占事略决》也是古法,因为《占事略决》大部分内容出自《金匮经》,是非常纯正的一套体系。

    《吴越春秋》里的两个占例十分有趣,我也曾被第二个例子困惑了很久,是不久前才想通的。

    第一个例子正如先生所言,旦暮的划分只应以实际天空的明暗为标准,因为《金匮经》已经明确规定:“常以星没为旦,星出为暮”。这一规定经过了十分成熟周全的思考:之所以取星而不取日,是因为如果占者处在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里,必然日落更早而日出更晚。日出没于山头的时间,并不等于出没于地平线的时间,所以看太阳就失去意义了。而取星空出没作为旦暮分界就更合理,即使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只要还没从此经度的地平线落下,星空就不会出现。这是旦暮的最合理定义,也是这两个概念的本义。而非如后世那些刻舟求剑的迂腐之人,强行按表盘上的什么卯时酉时来定。一年中的昼夜长短各不相同,把界限划死是十分荒谬的。

    《吴越春秋》里的第一例,其实不是真正的六壬,因为伍子胥的占断里并没有出现四课三传,只不过出现了六壬中也有的随斗十二神、十二天将、“九丑日”这些要素而已。占断只依据日辰上的神与将,而不考虑日辰之阴神,四课尚且不备,三传更无从谈起。

    宋以后的六壬学者普遍都的有一个误区是,看到六壬里的一些符号要素就会立马断定整套系统都属于六壬。但其实如果看过隋书经籍志、两唐书经籍艺文志、日本国见在书目录、玉海,就会意识到,古代存在很多种不同的式法、古式经,它们所用的式盘、术语体系、神将名称,都与六壬完全相同,但并不以四课三传入占,而是选取其他要素来作占断。这些古式法都没能传下来,六壬是这套符号体系里唯一存活至今的占法,但在唐以前它只是式法百家争鸣里的一家。

    幸存者偏差让我们但凡看到这套符号就只想到六壬,甚至出土了式盘都要称为“六壬式盘”。其实式盘就是式盘,何尝为六壬而专设,六壬只是诸多种式用法之一。这就好像,两千年后,我们今天所有的扑克牌玩法都失传了,只有斗地主幸存下去,而那时的人早已不知实物扑克牌长什么样,他们玩斗地主都是人脑直接联网,玩虚拟版。某天突然考古出土了一副我们这个时代的实物扑克牌,经过他们的学者考证之后,终于发现这是两千年前古人用来玩斗地主的工具,于是给它取名叫斗地主卡片。你说他错呢也没全错,扑克牌确实可以用来斗地主;但它在我们这个时代实际的用途远远不止斗地主啊,是他们在这套符号体系里只认识斗地主而已。由于时代悬隔,游戏领域内他们尚且只知道斗地主,至于游戏领域之外还有很多种扑克占卜法,更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至于第二个例子,一开始我也是看了前人排出的式局,觉得整套推理应该没问题啊,为什么最后推出来与规则不符呢。后来退一步想才发现,他预设的前提就错了,这个占例根本不是六壬占。抛开盘局和一切已有的观念,我们直接看伍子胥对夫差说的原话:首先列出月、日、时,然后开始分析,“甲戌”这个日子与“岁”形成什么关系,“青龙”在什么位置,“德”在哪,“刑”在哪。最后抓住“日贼其德”这一点,作出了臣将叛君的论断。整个占断过程,其实是以日、刑、德为入占要素,那个叫“青龙”的神煞只是起到一个桥梁左右,后面的刑德应该就是青龙之刑之德吧。

    这套体系是一种我们尚不清楚的数术,并非六壬。其中除了“青龙”与六壬的十二天将之一同名之外,其他地方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六壬。如果说第一例还是某种与六壬属于同一基盘的占法,那么第二例恐怕连底层设定都未必能与六壬共通。前辈研究者之所以把它往六壬上靠无非因为两点:《玉门》、青龙。
    实际上《玉门经》并非六壬式的专属经典,它里面当然有很多六壬古法,是六壬的三大奠基经典之一;但我们看《历事明原》里的《玉门经》引文就会发现,里面还有很多六壬体系之外兵占、择日古法。至于“青龙”就更常见了,纳甲里也有,遁甲里也有,五兆卜法里也有,风水里也有,天文星占里也有。不知第二例用的是什么占法,但我估计他说的青龙很可能是太岁。中文里历来就有把太岁称为青龙的习惯,自汉代已然。今年岁次壬寅,就可以说成龙集壬寅、青龙在壬寅,想装一装的话也可以说,青龙在玄黓摄提格。又,梁元帝《洞林序》(存于《艺文类聚》七十五)有“虽紫微迢递,如观掌握;青龙显晦,易乎窥览”之句,其中紫微指北极星,青龙指太岁。
    伍子胥的这些占词,基本可以确定是东汉人加工上去的,因为第一例里已经出现式盘上十二神的名称,而十二神里的功曹、传送都是汉代才出现的吏职,先秦的数术体系肯定不不可能用这些名词。经过王莽和刘歆的推行,东汉已全面使用干支纪年,与我们如今的纪年一体相续,不曾间断(但干支纪年在新莽以前是没有的,至少也是不统一的)。如果东汉人以今律古,按自己当时的太岁往上逆推的话,就会推出此占例所在的勾践五年(西元前492)的干支是己酉,这就是“青龙在酉”。
    所以这是东汉人设置的一段占辞,借伍子胥这个角色之口说出来:今年青龙(太岁)在酉,所以(基于某套今已不知的规则)其德在土,而(基于沿用至今的规则)其刑在金。甲日属木,克了青龙的德,所以将来会有叛臣。
    何以得知是青龙的刑德,而非日的刑德?因为伍子胥这段话里,青龙的位置太尴尬了,它自身根本没有入占,如果不是作为引出刑德的桥梁,干嘛要提到青龙呢?

    总之,如果从我们被前人引入的先入为主思维跳出来看,其实用六壬来解读第二例是十分牵强的。如果把青龙理解成六壬的天将青龙,也可以用六壬排出一个盘来,但六壬解法只不过是“青龙”占辞的N多种可能的解法之一,况且这一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实际正确的希望微乎其微。因为它与六壬式自身的天一贵神规则都矛盾了。其实是后人读《吴越春秋》时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六壬局,发现了矛盾,于是不惜削足适履去改动六壬的天一法则,改完之后又怕没人信,所以对大家宣称这是郭璞改的,郭璞够牛了吧。但哪本书能证明郭璞做过这种改动呢,甚至哪本书能证明郭璞是六壬式的使用者呢?当时没人敢问,如今那个造谣的人已作古几百上千年了,我们也没地方去问,只能相信人家当年看到过我们没看到的秘笈佚书。但今天先生用吴越春秋的例子重新提醒了我,所谓的“郭璞法”正与被误解之后的吴越春秋式局相合,我这才终于理解为什么要发明“郭璞法”。只不过在造伪者提供的叙事里,倒果为因,我们被他带着走,自然觉得越看越有道理,殊不知“郭璞法”原就是为这两个被误解的占例量身定做的。

    @66551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243518015 #66550

    对了,网络文本的《吴越春秋》第二例作“德在上”,是个讹字。其实是德在土。这是周生春《吴越春秋辑校汇考》(见倒数第二行),即不误。0170

    @66563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243518015 #66293

    抱歉,我今天纔發現前面這樓打漏字了,

    *楚考烈王陵,考字不知道爲何漏掉了。

    這箇墓我們對而言應該屬於有生之年系列,能見證裏面的東西出土,也不枉生在這箇時代了

    @66573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6550

    多謝先生提醒,我之前也陷入這個誤區,覺得明清時人都提到《吳越春秋》就一定是六壬,那這樣最早的占例應該就是東晉戴洋的占例了。然後就是日本陰陽師們的占例,因為數量夠多,應該可以系統性的去比對。不過後人所引用的《金匱》古經好像有講到四課三傳(有錯的話煩請先生指證)。另外我有點好奇目前出土的式盤中,哪些有比較明確的證據可以稱作"六壬式盤",像六朝銅式盤就確定沒錯。

    @66574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Andy #66573

    較早明確提到"六壬"此名的應該是東晉葛洪《抱朴子》和北齊顏之推的《顏氏家訓》了,代表至少應該是兩晉到南北朝之間六壬從這些式法中脫穎而出成為隋唐時主流(此時史書只提到太乙雷公六壬三式,其他已經消失),然後傳到日本。

    @66576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243518015 #66550

    更正一下😅,那些史書確實如先生所言有提到提到古式占,準確應該說唐六典以及陰陽師確定研習的科目確定了六壬式的地位。

     

    @66587 回复 ⚑举报 

    一念
    游客

    @243518015 #66550

    这个说法,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不过《吴越春秋》里的说法,并不排除是六壬早期用法的可能。

    即使否定了吴越春秋中关于六壬的说法,也并没有解释吴越春秋中的贵神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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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518015
    游客

    @Andy #66573

    戴洋占例也沒有四課三傳,其實比伍子胥占例更不像六壬。

    他的整箇斷語是:功曹爲賊神加子時,十月水王木相,王相氣合,賊必來。寅數七,子數九,賊高可九千人,下可七千人。從魁爲貴人加丁,下剋上,有空亡之事,不敢進武昌也。

    也和伍子胥的第一箇占例一樣,入占要素有當月月將(及其上天將)、當令五行休王、干支數、日上神將(及剋賊關係)、旬中空亡。這些應該是任何古式占都會考慮的元素,沒有證據顯示一定是六壬。六壬區別於其他式占的標誌是四課三傳,既然未出現四課三傳,那就與伍子胥的第一箇占例一樣,完全有可能是其他式占(也不排除可能是六壬,衹是不能定死)。

    四課三傳的最早出處應該就是《金匱經》,所以把金匱經認定爲六壬的源頭。比金匱經更早的古式經肯定也是存在的,衹不過它們用的占法非四課三傳,不能算作六壬的直系祖先而已。

    我前面帖子裏想表達的是,式盤就衹是一箇純粹的工具,怎麼用取決於人,任何一面式盤如果被人拿來占六壬,那就可以說它現在是一面六壬式盤。但就式盤其物來說,沒有哪面式盤是他性地專爲六壬設計的,不能用於其他式法。且不論六朝銅式盤,即便是已知最晚的那面遼代式盤,如果用它來占六壬,它就是六壬式盤;如果用它來作法厭勝,它就是雷公式盤。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種我們不知道的千奇百怪的式法,都可以用同一面式盤來實現。就像時間沒有哪一副撲克牌是“鬥地主撲克”一樣,撲克只是撲克,用它來玩什麼遊戲是由人決定的。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神定經》描述製造式盤的章節裏,除了引“玄女”,還可以引《雷公殺律》,大家用的式盤都是一樣的。

    如先生所指出的,六壬從各種古式法中脫穎而出、最後獨領風騷的過程,應該就發生在六朝隋唐之間,到盛唐時,它已經壟斷整箇人事占領域了。在六壬獨霸之後,原先的其他式占肯定有很多內容匯入六壬裏,衹是不再保有原本的名字,變成六壬的一部分了。加上唐六典規定了民間占事衹允許通用六壬,其他小衆古式法爲了保命,也不得不依託到六壬名下,這也是一箇新瓶裝舊酒的問題。所以六壬的體系越變越龐雜,入占要素越來越多,到如今已經複雜得不得了。但六朝隋唐的早期經典裏的六壬是如此樸略,就如程樹勛所言,也如日本占法所反映出的。

    至於“六壬”這一名稱的出現,我看到的材料也和先生一樣,最早見於《抱朴子外篇》。其後就是梁元帝《洞林序》、顏之推《顏氏家訓》、唐人修定的《隋書經籍志》這三者並列難分先後(三者都是南北朝的史料,隋書經籍志不是隋代的經籍志,而是整個南北朝的經籍志)。再往後就是隋代的《五行大義》,再往後進入唐代,就太多了。

    @66638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一念 #66587

    我估計您混淆了吳越春秋占例裏,哪些是《吳越春秋》的原文,哪些是現代人加的。因爲這幾箇占例在現代六壬圈子裏流傳很廣,大家也許以爲那些占例裏附帶的六壬課局、四課三傳也是《吳越春秋》的內容吧。翻一翻《吳越春秋》原書就知道,裏面全是文字(伍子胥和吳王的對話),根本沒有排出六壬盤局,這些局是現代人基於對《吳越春秋》原文的過度解讀而排出來的,原始出處應該是陳劍先生的《六壬古占課考》,不是《吳越春秋》原書

    第一例中的盤局排得毫無問題,我完全讚同,至少沒必要排後面的四課三傳,原文原書裏衹用到了兩課。但盤面完全是對的。

    第二例纔是真正有問題的。衹根據“青龍”二字就腦補出一整箇六壬課局,這腦洞開得未免有點大。青龍在那麼多種數術裏都出現過,有什麼把握認爲此例用的是六壬占法?既然不是六壬占法,那現代人排出的整箇盤都沒有意義了,此例中自然就不存在所謂“貴神排法”的問題。《吳越春秋》此例的原文無隻字片語提及“貴神”,唯一一點與六壬相似的東西衹有青龍,但現在已經有了對青龍更合理的理解,就是太歲。

    @66640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關於太歲又名青龍的證據,在前輩宗師巨匠的攷證中已經論述得很詳盡了,直接貼在這裏:005800590060

     

    再推薦一篇延伸閱讀,我認爲也是高水平是神作:

    陳侃理:秦漢的歲星與歲陰

    @66644 回复 ⚑举报 

    蝈蝈
    游客

    其实辨别是不是六壬,有时候难,有时候并不难。

    常说,六壬十二宫,奇门九宫,不管是九宫还是十二宫,都是一个筐,什么能用都往里面装。

    至于六壬,一般辨别方法,简单的话

    就是观察,是否是月将加时。月将加时的意义,是寻太阳位。

    类似的还有天罡炁的寻天罡位。

    至于四课三传,都是演绎(衍生),或者不止三传,继续传下去也行,乃至五传六传……

    并不是所有的占课都要用到课传。

    天地盘即可。

    @66648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這就是典型的後世概念泛化之後的六壬。至於十二宮,其實衹要用的式盤與六壬相同,肯定都是十二宮,但用到這樣一面式盤的占法遠不止六壬一種。後來由於六壬的獨霸地位,其他式占都匯入六壬了,所以我們今日對六壬的定義很寬泛,但凡用到十二神+十二將+月將加時這套系統的,都被今人稱爲六壬,也不管有沒有四課三傳了。這正好說明概念是隨歷史而變遷的,今人說的六壬已經不同於唐人和唐以前人說的六壬。

    其實即使在遁甲裏,早期的遁甲也需要用到這面十二神式盤,十二神的名字經常在遁甲兵占裏出現。可見這種十二神輪轉加時的式盤原本不是哪一家專屬,誰都可以用它來輔助占卜。後來被六壬這箇概念獨佔了,今人也習慣於把它單獨跟六壬掛鉤

    @66651 回复 ⚑举报 

    蝈蝈
    游客

    月将加时之后,其实信息已经完备。

    至于四课三传,举个不是太恰当的类比,就好比奇门九宫写不写卦名和地支一样,本身就在。或者奇门局只写符使时,其他信息仍在。

    至于一直强调月将加时,因为还有很多非月将加时的术数。

    比如日宿加时。

    微信截图_20221113225427

    @66656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對,式盤就是一箇微型天文儀器,類似於簡略版的Stellarium,月將加時就是把星空校準到當下時間,信息已經完備了。至於從中提取哪些信息來重點關注,就是不同式法之間的區別。提取四課三傳的,就叫六壬式;提取其他信息的,就是其他式法。大家都是在式盤這箇基礎平臺上發展出來的。

    日宿加時那就是月將加時的精細版了,衹要有一套成熟的占斷法則那也挺不錯,畢竟越細緻,信息量越大。

    至於不用月將加時而用活時的,那又是別的操作,但也屬於式法。總之都是在同一面式盤是實現的,式盤的功用遠不止於六壬。當然今天的概念是只要用十二神式盤就被等同於六壬(甚至加不加正時其實也不重要),那麼自然所有式盤都是六壬式盤了。還是箇古今概念差異的問題。

    @66677 回复 ⚑举报 

    壬海无涯
    游客

    其实六壬呈现的今天模样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慢慢发展成型的。它早期的占法也并不同于今天看到的占法。

    从出土的早期式盘以及宋以前六壬古籍收录的各类早期六壬占法的残留来看,早期六壬大概率是没有四课三传的,甚至一开始的名字都不叫六壬。

    至于神将系统,功曹一类的天神系统可能较早就运用于六壬,青龙等天将系统用到六壬肯定是晚于天神系统的,而且此类天将系统一开始未必是为六壬占法所有,而是由其他占法吸收到六壬的。关于这一点的佐证,敦煌出土的术数古籍上就有大量运用天将系统的记载,但并不是以六壬式进行的运用,而是其他占术。或者可以直接翻阅关长龙点校的《礼藏 堪舆之属 敦煌残卷》,里面各类堪舆术对于神将系统都有涉及,尤其是青龙等天将大量出现,其运用形式倒更像是作为普通神煞的运用,但都跟六壬无明显关系。书里收录的不仅是唐代术数,更多是唐以前的流传,部分典籍如图宅术之类的,甚至可能是汉代遗留。从这些古书涉及的各种线索推测六壬术源头或者说早期形式大概率跟我们看到的古籍中《玄女式经》一类的记载一样,玄女式可能就是六壬最初时的名字。六壬名字或者占法体系的成熟应当至少也是六朝以后的事了。

    @66681 回复 ⚑举报 

    牧石
    游客

    @243518015 #66550

    @243518015 #66551

    @243518015 #66640

    恰如先生所说,我也是被“先入为主”的潜意识牵着鼻子走了,根本就没有怀疑这个可能只是看起来像“六壬”,但是不能确定就是。就像《天龙八部》里大轮明王鸠摩智用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催动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等少林七十二绝技一样,外在招式表现与和尚们练的一样甚至超过他们,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威力同样巨大。一般人哪里晓得这个小无相功就是个模拟器,就像我看到这个《吴越春秋》的案例哪里晓得有可能是东汉人使用“模拟器”弄出来的。如果先入为主的笃定就是六壬,按照他给出的条件反推确实能排出天盘和天将来,而且总还能在某本典籍里头找到依据,让人不得不更加确信这一点。哪里会想到有可能是这种2000多年的“小无相功”造成的,而且当代著书立说的大师好像都是这么说,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能解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不信啊。况且赵晔老先生本就是经学家,可谓此道老手,浸淫经学和谶纬之学多年,功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文本的错讹一样,先生提到的“德在上”的问题,我另外找了林小云《<吴越春秋>研究》(2014)、张觉《吴越春秋校注》(2006)、薛耀天《吴越春秋译注》(1992)对照,均作“德在土”。不得不佩服先生读书细致,用心考证的精神。

    诚如先生所言,我亦是看陈剑先生的《六壬古占課考》受到影响。但即便是陈剑先生在同一篇文章里其进行反对,范蠡占越王归国一例,其以“三月甲辰日未时酉将”,解析中天乙贵人乘丑临亥。同样是甲日昼占,跟伍子胥占楚平王拘父的“甲子日巳时丑将”一例,天乙贵人却是乘未临亥。

    关于先生论及这个案例有可能是当时诸多占卜方式中的一种,张觉《吴越春秋校注》(2006)的注释部分引钱塘之论,认为这可能是当时流行的一种叫“八会”的占卜术。另外,先生提及的关于功曹为汉才设置的官职名,青龙为太岁等,该注也持此观点,似可证先生之论,见于张觉《吴越春秋校注》(2006)121页~128页。贴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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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682 回复 ⚑举报 

    牧石
    游客

    @牧石 #66681

    262728

    我对历法不了解,钱塘据以反推的《三统历》更是不了解。但是,注释里提到的关于刑、德的这个问题,我是有点不明白,比如:

    “青龙,谓太岁,在己酉,故德土,刑金”。己酉年即公元前492年,勾践入吴。根据刑德的理论(指《淮南子.天文》、《五行大义》有关刑德的论述),己酉年德在东方木,刑在西方金,而非德在土。我看到的一个据《淮南子.天文》中“太阴所居,日为德,辰为刑”而说己年之德在土。但是《淮南子.天文》中这一句的那一大段均是在论述“太阴”纪年的刑德运行法则,原文“太阴在甲子,刑德合东方宫,常徙所不胜,合四岁而离,离十六岁而复合。所以离者,刑不得入中宫,而徙于木。太阴所居,日为德,辰为刑。德,纲日自倍因,柔日徙所不胜。刑,水辰之木,木辰之水,金、火立其处。”这显然是在说甲子年德在甲,刑在卯,故而刑德“合在东宫”,后如乙丑德在庚刑在戌,刑德“合于西宫”、丙寅德在丙刑在巳,刑德“合在南宫”、丁卯德在壬刑在子,刑德“合在北宫”,其后从戊辰德在戊刑在辰,刑德不“合”在同一宫,所以说“合四岁而离,离十六而复合”。依此,己酉应德在甲,即木,而非土。

    如以己酉年的太阴为丁亥,德在壬刑在亥,俱北宫,也不符。不知道这个地方说的“德刑”的运行规则是什么。

    总之,@243518015先生提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泥古,读书还是要起“疑”才好,然后详加对照、考证、分析、思考,不能陷入本本教条之中。

    @66683 回复 ⚑举报 

    钟小臣
    游客

    @243518015 #66656

    各位老师好,说一点个人的看法,在数术的传承体系中,“六壬金口诀”的系统比“大六壬”的系统要更早更原始,在“六壬金口诀”中有“天地贵”的传承,向下发展,能看出与现代流传的“大六壬”之间的关系,“天地贵”中的“课、传”与现在流传的“大六壬”是有很大不同的,在数术宋代后的传播中,“金口诀”倾向于秘传,传之于书的内容很少,“大六壬”倾向于广传,传之于书的内容越来越多,这就给人一个误解,觉得大六壬的系统比金口诀的系统更大更有传承,实际上“金口诀”的内容要大得多。所以,数术的研究,还是需要关注“显、隐”的脉络

    @66798 回复 ⚑举报 

    Andy
    游客

    @钟小臣 #66683

    請問先生有沒有金口訣相關的文獻考古可供參考的呢(一般都只有提到黑水城文獻和宋史藝文志,再往上的朝代沒看到相關的蹤跡),謝謝?

    @66803 回复 ⚑举报 

    钟小臣
    游客

    @Andy #66798

    数术的传承,自古有“隐、显”两条脉络,“隐”的传承,是“师授”,“显”的传承,是“书授”,宋代以前,学之在师,宋代后,随着雕版印刷术的普及,学之在书的情况就变得越来越多,我们现代学习数术,总是强调去找古籍,但数术中的很多传承,在书授之前,是传承有自的,比如京房易的纳甲法,2000年以前,学术界此前的观点一般认为是京房自创,有这个理解的原因,是因为京氏易之前,没有这个纳甲的纪录,但2008年后,《清华简·筮法》中有了明确的纳甲法的纪录,关于纳甲法是京房所创的说法便不攻自破了,反过来,我们再看京房的传承,京房的师承是焦延寿,而焦延寿的易学是“独得隐士之说”,其易学的传承一直是有脉络的,再比如“先天太极图”、“河图”、“洛书”,在陈抟祖师公诸于世之前,在外界也是没有纪录的,所以一直有“先天图”、“河图”、“洛书”是陈抟祖师自创的说法,但如果了解八卦的内层机理,就会知道,如果没有“先天图”、“河图”、“洛书”,易学的数术体系就无法形成了,因此自古即有“河图”、“洛书”是易学之本的说法,我们现代研究数术,往往过度注重资料,但实际上,真传的数术方法,是不会写到书里面去的,古人讲“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真传的一句话,就是师承中藏起来的东西。宋代数术的图书化,确实使得一些隐传的数术被外界所知,比如“金口诀”、“梅花易”,都和师承的数术有关,这是宋代数术传播的形势造成的影响,但并不等于宋代前,这些数术不存在,只是外界不知道罢了。

    @66810 回复 ⚑举报 

    游客

    @钟小臣 #66803

    请教下关于金口诀的历史,目前公认的是明代术家根据六壬所简化的占卜模型。其占法,从十二宫里抽一支出来,天盘母庸置疑,神盘就有点麻烦了,贵腾朱六勾青,为什么是这个顺序,又之前的六壬盘中,并没有神盘,只是这个次序的原理比较模糊,希望见一下真东西。

    @66833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钟小臣 #66683

    感谢先生提供的提示,我认识的多位师友也曾提醒我要多注意金口诀,对六壬取象的启发很大,而且金口诀里保存了很多早期六壬的法。我在粗略翻看金口诀时也有这样的印象,因为与六壬分家较早,大概宋代已经从六壬里分出来,且历代改动不大,肯定保留了一些早期六壬的风貌。但至于说金口本身比六壬还早,请问是否有具体的证据?要证明早于六壬,可不是只早于以郭载騋、陈公献等公认大师为代表的明清系统就行,而是要早于以《神定经》、日本六壬占法为代表的汉魏六朝的古占法。目前我们一般认为金口诀的产生不早于宋,金口诀中哪些地方能看出(经得起学术检验的)比汉代更古老的风貌?

    先生说的显、隐传承的问题,道理上固然如此,但显与隐的对立可不等同于雕版印刷与师授口传的对立。即使是秘传师授,也需要以文献为载体,而非口耳相传不落文字,因为人总会篡改、总会记错口诀,只有书不会撒谎,一旦落纸成字就不会再变。如果真的熟悉数术文献,就会知道,数术典籍的待遇和流行程度在宋以前和宋以后基本没什么变化,可以说几乎没有沾到雕版印刷的光,否则我们今天找数术古书也不用找得那么辛苦了。查历代目录就能看出,自宋以后,经史子集各种书都上板印刷,只有数术书几乎清一色是手抄本,六壬尤其明显,在浩如烟海的千万种六壬书里,自宋至清被雕板过的恐怕不超过二三十种。宋以后的数术面貌确实与六朝隋唐截然不同,但这一嬗变并不比隋唐与秦汉的差距更大,我觉得更多还是历史的自然演化。

    口传的东西,最大的问题是留不下实物证据,隔个三代人就说不清了。比如我师父告诉我这是他师父传的,他师父又有更古老的传承,可以直追到几千年前。但如果全凭口传,我拿什么来说服自己相信他的话?我没见过他师父,理论上可以怀疑连他师父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切可能都是他现编现教给我的,更不用说往上追七八十代祖师到底有多大可靠性。即使是隐传的法,光凭口述而无信物典籍,也是不可能取信于后人的。

    并不排除典籍之外还存在一些更厉害更独到的秘传法门,但牛不牛是一回事,古老不古老又是另一回事。古老并不是一个褒义词,而是一种客观判断,古老的东西有可能很朴素、应验性很差,但一定有实物史料能证明它的古老。民间传承的一个典型特徵是喜欢託古自重,却又拿不出证据,其实先生举的所谓“河图”“洛书”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历史上真实的河图洛书当然存在过,无数先秦典籍都有提及,但从汉到唐的人都很老实,没人敢说过自己知道河图洛书长什么样,都承认已经失传了。到宋人那里就厉害了,相当于宣称之前一千多年里的人都白活了,只有我知道河图洛书的真容,里面包含了天地万物的最高法则。宋人拿出的绝世秘传的“河图洛书”是什么样呢,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两幅黑白点点图,天地万物古往今来的最高哲理就在那些点点里了。

    其实,这两幅图真不能说它们不好,确实是表达了数术的精髓内容。所谓的“河图”就是五行生成数,谁能说这套生成数不重要呢。这套数字理念始见于《尚书  洪范》,又为《月令》所继承,到了《五行大义》里则理论化概括为生数、成数,其来源是非常悠久的,影响力贯穿了整个先秦阴阳家、汉代谶纬、六朝隋唐以后的数术。即使把这幅东西拿给汉代人看,他们也一定会点头认可其内容的。但如果你多加一句:这幅图叫河图,那汉代人就要笑喷了。好不好是一回事,真不真是另一回事,我们说宋人的“河图洛书”是伪造的,不是说它毫无根据凭空捏造,而是说它名实不符,相对于河图这个名字来说它就是伪的。不是图伪,而是名伪。如果宋人老老实实给它取个“洪范五行图”、“五行生成图”之类的名实相应的名字,并大方承认这就是宋人自己的独创,那后世学者绝对无故找茬,还会赞赏他们画得真好,把古人思想都提炼出来了。恶劣就恶劣在他们胆敢攀附历史上亦有的河图、洛书两个神圣概念,把人们对河图洛书的感情偷梁换柱转移到原本洪范图、九宫图上。

    所谓的“先天八卦”也是同理。要讲创造机理的话,当然能讲出一大堆玄而又玄的妙理,但基本历史事实就是:八卦的这种排列方式在宋以前从来没出现过。“先天八卦”的设计不可谓不妙,但既然这么妙,为什么不自信一点,大大方方承认是宋人自己的创造呢,非要搬出比文王更厉害的伏羲,把发明权强行转让给伏羲。后人辨伪,辨的都是这些名实不符的历史谣言,而非针对其内容本身。先天八卦即使内容真的牛到可以推演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建立统一场论、解决宇宙终极问题,那也改变不了它在宋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实。蕴含的哲理妙不妙是价值判断的问题,时代早不早是历史判断的问题,二者之间毫无关系。

    当然我也希望将来有一天能被新的考古发现打脸,其实学者们应该都很期待自己的既有认知被刷新,但永远都只能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一切只看实证。

    @66838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牧石 #66681

    哈哈哈,先生举的例子太形象了,确实是这样一个机理~

    伍子胥那个年代确实不太可能用六壬占卜,占例是赵晔按当时的流行数术补充进去的。但真正误导我们的还是现代人,是陈剑先生在用六壬“模拟器”试图复原赵晔的思路过程时,出现了似是而实非的偏差。。先生才是真正认真读书的人,翻到了这么丰富的资料,原来前贤早就提出过六壬术语不早于汉、青龙指太岁这两点,那我也可以对结论更有信心了~

    八会占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难怪我之前读不懂岁前合、岁后会之类的术语,不知这种解释是否能圆满解决疑问,我这几天再仔细看看🙏

    但正如张觉先生所言,钱塘的说法也“未必准确”,比如他对“青龙在酉”这一例的解释,“日贼其德”被钱氏理解为“甲乘己”,这肯定是不合适的。原文已经说了日贼的是德,而年干并不是德,整个占卜过程根本不涉及年干己。关键的疑惑还是在于怎样理解“德在土”,因为这确实不符合我们现在通行的规则。按《五行大义》卷二《论德》篇,涉及支的德仅有两种:支德、支干合德(月气德首先排除,所以只有这两种)。若以支德论,在支前五位,酉德在寅;若以支干合德论,母以子为德,酉德在癸。无论如何都推不出酉德在土。所以我说这应该是按某种我们未知的规则推出来的,毕竟萧吉距东汉已有好几百年,《五行大义》虽是五行学说的集大成者,也不可能收录汉代各家的学说,一定有很多规则是我们如今无法复原的。但从文本字面来看,刑和德都是针对青龙酉而言,这点应该没有问题。

    @66840 回复 ⚑举报 

    钟小臣
    游客

    @243518015 #66833

    感谢老师的细心回复,对于数术的实证的问题,说一点个人的看法,数术本质是还是一门技术,这个技术是有脉络可循的,因此,如果讲证据,在文字的实证之外,还有技术的脉络可以分析,比如您所说的“河图”是“五行生成图”,这个说法实际上就属于“显”的传承的说法,如果把“河图”当成“五行生成图”,把“洛书”看成“幻方”,那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的,“河图”、“洛书”、”先天太极图”、“后天八卦”、“先天八卦”,要合并到一起来看才有意义,这几个图合并起来的,是一个时空的模型结构,如果明白其中的技术规则,会发现中国传统数术比如“六壬”、“奇门遁甲”、“易经”中的“乾坤生六子”,都包含在这个模型中。这个模型是讲时空规则的,是本原的东西,是预测的技术核心。如果了解这些规则,那么宋代传出来的所谓“河图”、“洛书”,在宋代之前称之为什么名称,反而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至于“洛书”的纪录,实际上在《大戴礼记·明堂篇》中是有纪录的:

    微信截图_20221115074210

    《大戴礼记》中称这组数字是:”记用九室谓法龟文故取此数以明其制也”,根据这个记录,我们把这组数字可以称为“明堂九宫“或”龟文“,如果我们把这组数字分成三份,就是”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把这三组数字坚着排起来,实际上就是宋代的”洛书九宫“R-C

    但只有这几幅图是没有用的,真正重要的是其中所蕴含的技术规则,知道其中的技术规则,会发现 数术中底层的逻辑。所以,个人觉得,数术的研究,除了“以象解易”、“以书解易”以外,还可以走”以术解易”的道路。

    当然,先生您认为的“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一切只看实证。”的观点,我也是尊重的,这是务实、理性的态度,希望与各位老师多请教、学习。

    @66844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牧石 #66682

    哇,我后来才注意到先生引的《淮南子  天文》的刑德规则,大受启发!赵晔真的最有可能是按这套规则来安排刑德的,只是奇怪为什么还是对不上😂我觉得这明明已经是最靠谱最接近真相的推理了。

    另外我也没能理解钱塘的推理中,为什么太阴还能不同于太岁。因为按王引之的考证,太阴、岁阴、太岁、青龙等指的都是同一个东西。但钱塘举出的每一个“太阴”都不同于当年的太岁,不知他这里的太阴是个什么东西😂

    @66850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钟小臣 #66840

    先生指教的十分精辟,学习了~我以前还未留心调查过九宫的最早记载是哪里,目前看来存世最早者应该就是您指出的《大戴礼记  明堂》👍👍而我原先所知的《数述记遗》《五行大义》都比较晚了。当然还有已逸的《黄帝九宫经》,五行大义里关于九宫的文字就是引自它。

    其实关于“河图洛书”所有的争议和辨伪都几种在名称上,大家都知道洪范和九宫是很早、对整个中国文化影响极其深远的东西,辨伪的人全都只是在争:洪范不是河图,九宫不是洛书,真正的河图洛书早已失传了。只是一场正名之争。

    “以术解易”真的是一种好思路,像洪范图、九宫图这些高度精炼的东西,里面可以解读延伸的确实太多,需要深入到数术内部才能挖掘到深层的奥义,这是我特别欠缺的,需要继续向高人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66858 回复 ⚑举报 

    243518015
    游客

    @壬海无涯 #66677

    雨田兄说得是,式盘的应用太广泛了,敦煌的唐代相宅相墓法里也用到(被关老师袭时俗之误而称为“堪舆”,其实真正的堪舆不是风水,是一种先秦两汉的择日术),好像《地理新书》里也用到。另外,在唐宋时还没有子平术,似乎禄命术里也偶尔用到。《五行精纪》也时不时会出现十二神名称;而关于雷公式的史料(《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卷百二十一)里,描述雷公式“如今日發課看命盤子之類”,可见南宋时看命还是常备式盘的。

    另外我记得看过一幅壁画,找了一下还是找出来了,我觉得不一定如图文中所说是罗盘,很可能还是一面金代的式盘ce48eac066d14a9d8f789c29b5c10a80_th

    @66867 回复 ⚑举报 

    一念
    游客

    @芊 #66810

    @243518015 #66833

    关于金口诀的历史问题,目前可见的最早的实物版本确实是黑水城的那本,虽然定名为《六壬课秘诀》,但通过与《二垂课》《金口指玄》等传世的金口文本对照,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可以认定为整理者当时定名不当。

    《俄藏黑水城文献》第4册中有对该文献定为金刻本,所以说金口诀至迟已经是金元时期的产物了。关于书本具体年代的划定,只能证明书本本身的年代,并不能证明术数本身产生的年代。

    金口诀中有很多很奇怪的地方,与传世的六壬虽然同属一体系,但并不一致。比如玄武是亥,还是子、比如节气、中气换将、比如贵人诀起法,可能即使创作术数的年代在宋元、金元时期,但是所据的理论也可能要早。只是关于论证考据的能力实在有限,只能做一些臆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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